第00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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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9章
杭九溪笑了笑，起身從她帳篷裏拿出一個盆，裏面裝了大半搓好的魚食，都是她下雨時沒事幹準備的。
杭九溪說：“這些魚食足夠了吧。”
張夏夏接過來：“夠了夠了。”
今晚他和哥哥就算不睡覺，也要把這些魚食用完。
畢竟白菜魚湯太好喝了，他想要天天喝不過分吧？
臨睡前，杭九溪開啟了防護網，又去菜地裏巡視一圈。沒見到反向變異的植物，倒是看見三個正向變異黃瓜。
她暗暗記下位置，等到成熟後註意著點。
四個異能者對菜地的變化嘖嘖稱奇，這場大雨要是放在其他植物系異能者的地裏，早就產生了不知多少次反向變異，弄得農場雞飛狗跳。
就連住在他們旁邊的農戶，種植的豆角藤蔓變異，鋪天蓋地地生長連房子都埋裏面了。
十分鐘前，房子的主人才把藤蔓清理幹凈。
反觀他們的農場，依舊那麽生機勃勃。
小老板還趁著雨後菜苗生長速度加快，把名為肥料的一些黑色顆粒撒在了農田裏，說是能增加收成。
這又是其他種植系異能者沒有的手段。
幾人對視一眼，心照不宣決定替小老板守護她的秘密，算是報答她讓他們臨終前能過一段安逸日子。
杭九溪撒好肥料，見到荒草堆裏又多出來一些有用的雜草，忙不疊把它們移植到蘋果樹旁。
移植的時候她又發現原來的雜草在雨水的滋養下長高了一大截，還升級了。有兩株柔韌變異方向的雜草晉級成初級變異，結了一堆草籽。
杭九溪把這些草籽在旁邊的空地種植起來，期待它們成片生長之後能給她帶來收益。
忙碌到月上中天，杭九溪才進帳篷睡覺。
*
後半夜，一直安靜無聲的營地來了一批不請自來的小客人。
成群成群的灰色老鼠，從營地外鉆出，攻擊著防護網。
剛剛晉級的中級變異鼠，意氣風發指揮著鼠群，同時一口咬破了防護網。它可是覬覦這裏的蔬菜已久，今天終於能夠飽餐一頓。
幾百只老鼠順著地道到達農場，蔬菜平和的香氣使得它們更加興奮，急不可耐地鉆出地面，尋找食物。
只可惜迎接它們的是一堵又一堵的火墻，燒得老鼠們慘叫不斷，火苗甚至從洞口一直延續到整個地洞，一燒就是一串串。
光燒還不夠，一個年輕的聲音說道：“都燒成灰，小老板之前說過這些動物屍體燒成的灰燼，可以用來制作魚餌與肥料。”
原本只是滾燙的火焰瞬間增加了溫度，一個呼吸間就死了數十只老鼠。
剛剛晉升的鼠王：“……”
它的變異方向在牙齒，一口尖利的獠牙能咬死各種比它等級低的變異動植物或者人類。
但這兩人防護得太密，它連衣角都摸不著。
它耷拉著腦袋喪氣地呼喚了幾聲，將活著的老鼠叫回來，開始戰略性撤退。
打不動，它要回去找他的好朋友再戰一次。
鼠群撤退，蘇安收回異能，將老鼠屍體和灰燼堆積在一起。順手提了一只燒傷慘重還留著一口氣的老鼠去餵雞。
小母雞來者不拒，津津有味啄起老鼠肉，沒一會兒就吃完整個老鼠，滿意地發出一陣咯咯聲。
蘇安還挺有成就感，特意挑出來兩只還活著的老鼠仍在一旁吊著命，留著給小母雞明天加餐。
這一波老鼠之後，就是無窮盡的蟲子、麻雀，蘇安和張夏夏輕輕松松就抵擋住了這些動物們的襲擊，收獲一堆又一堆的動物屍體灰燼。
朝陽即將出現時，鼠王帶著它的小夥伴——蛇群來了。
蘇安和張夏夏表情凝重。
古語有說，蛇鼠一窩。
雖然動物們進化之後，習性大改。但鼠群和蛇類還是保持著良好的合作關系，並且比以前更加親密。
看這只鼠王耀武揚威趴在眼鏡蛇王的頭上，指著它沖鋒陷陣，就知道它們的關系不一般。
而且，這只老鼠已經是中級鼠王，挨上它一擊，不死也要褪層皮。
兩人合力抵抗蛇群和鼠王的攻擊，很快就力有不逮。
蘇安面色慘白，他傷在心臟，高強度使用異能之下，早已疲憊不堪，此刻更是難以維持火墻。
張夏夏也是，體內一直壓制的火毒趁此刻他異能幾乎耗盡的時候，開始反擊，他整個人如墜火海，劇痛無比。
沒多久，防禦就出現了缺口，眼瞅著眼鏡蛇王就要突破火墻進入農田。
這時，一直觀望的鐘艷艷出手了。
她的毒系異能所向披靡，沒有準備的眼鏡蛇王和鼠王輕輕松松被鐘艷艷拿捏。
很快地上就躺了一地的蛇屍、鼠屍，沒逃脫掉一只。
鐘艷艷喘了口氣，指揮蘇安：“這些有毒的堆到另一邊，別把菜地汙染了。”
蘇安應聲，表情擔憂地看著她：“艷艷姐，你沒事吧？你臉都白了。”
鐘艷艷搖頭：“去忙吧，暫時死不了。”
蘇安無奈，只能暫時去忙碌。
鐘艷艷轉身幾個箭步走路帶風，重新回到帳篷裏。
一進帳篷，她就掩住口鼻劇烈咳嗽起來。
霎時間，黑紅的血液從她指縫中漏出。
大腦受傷，使得她的異能也一起虛弱。一旦大量使用異能，就會舊傷覆發。
但剛才那只眼鏡蛇王已經是初級巔峰變異體，蘇安他們合起來也沒辦法抵抗蛇王的毒素，要是她不出手，讓蛇王的毒蔓延至農田就麻煩了。
鐘艷艷擦幹凈血液，嘆口氣——
這小小的農場看似錚錚向榮，但越是這樣越是危機四伏。
也不知道她最後一年的生命，能不能守護好這裏？
*
東方的朝陽升起，染紅了半邊天空。
杭九溪在母雞興奮的叫聲中醒來，眼神茫然。
她做了個夢——
夢裏她在一個綠意盎然，景色秀麗的山谷中，一陣香氣彌漫，勾著她往前走。
走著走著突然起霧，濃霧繚繞，她找不到方向，而且還始終有個聲音讓她貢獻什麽東西。
她口袋裏沒有一塊錢，她貢獻什麽？
她不明所以，躺在草地上睡著了。
杭九溪拍拍腦袋，一定是她太累，所以才能夢到自己找了個漂亮的地方去睡覺。
她伸了個懶腰，起床去查看她的農田。
一出門，她就被營地的景象驚呆了——
蘋果樹右側的漚肥處堆滿了灰燼和未燒透的動物皮毛、屍體，鮮血淋漓。
營地入口處旁邊是堆成小山一樣高的蛇、老鼠屍體，顏色發黑發紫，一看都是身中劇毒而死。
小母雞咯咯歡欣叫著，一口一個老鼠肉，吃得不亦樂乎。
地上還躺著三顆雪白的雞蛋，顯然是母雞昨夜的功勞。
杭九溪：“……”
看來她睡得真沈，昨夜發生這麽多戰鬥她都不知道。
這四大護法真是太強了！不敢想象要是沒有他們，這營地得被謔謔成什麽樣？她和爺爺爸爸能不能保得住性命都難說！
現在她的力量弱小，等以後有機會了她一定好好報答他們！
杭九溪想著，在營地和農田轉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其他人。
只剩下魚塘還沒去，她轉身去了魚塘。
所有人都站在魚塘邊，沈默不作聲。
杭九溪探頭：“都站在這幹嗎呢？”
僵持中的眾人回頭，張冬冬苦笑一聲道：“昨夜我負責警戒魚塘，同時還準備用小老板給的魚餌釣魚，老爺子還教了我下魚籠的方法，本以為會有個大豐收。結果一晚上都跟這家夥鬥智鬥勇了！”
張冬冬露出他身後的魚籠，裏面赫然是那只被放生的肥碩大烏龜。
張冬冬顯然被這只龜氣著了：“我只要一下魚餌就被它偷吃，換個地方還是被它偷吃，放在魚籠裏的魚餌也被它偷吃完了！後來我不釣魚了，它直接上岸光明正大地吃！”
杭九溪：“……”
這就叫龜仗龜勢？它就是明擺著欺負他們不敢殺它！
杭九溪問：“它有神智了？”
這家夥才初級，就覺醒神智了？果然傳承了大龜的尊貴血脈。
其他人沒回答，是這只龜龜自己說話了——“人類，你給我吃那種好吃的豆豆，我給你我下的蛋和蛻下來的殼怎麽樣？”
聲音清亮稚嫩，像是五六歲的女童。
杭九溪：“！！！”
這只烏龜本身就可以延壽，她的蛋和殼都有這種能力。
這交易她不虧，可是……
烏龜年紀小，但懂人類的畏懼之處。
它說：“你放心，我給自己找飼主，龜爺爺不會生氣的。它巴不得每個龜龜都能養活自己，不要總找他老人家要吃的。”
杭九溪：“……”
原來龜領袖是這樣的領袖，真是大開眼界。
杭九溪說：“如果龜族領袖沒意見，那我也沒意見。”
烏龜綠豆小眼可見地浮現一絲笑意：“人類你真好。”
眼見著一人一龜就這樣達成協議，其他人的擔憂都不知道如何說出口。
杭九溪安慰他們：“龜族領袖懂人言，通情理。只要我們把龜龜養好了，一切都不成問題。何況你們不想要烏龜蛋延長壽命嗎？”
四人對視一眼，“小溪要養小烏龜是為了我們？”
鐘艷艷出聲問道。
杭九溪說：“那當然呀！你們都是農場的優秀員工，我肯定希望你們長長久久地活著。”
說完，她又去問龜龜：“你什麽時候下蛋、蛻殼，好讓我有個準備。”
龜龜羞澀道：“我還是個寶寶，怎麽會生蛋？至少得是中級變異體才能生蛋，脫殼也一樣。”
杭九溪：“……”
上當了！
她還得把龜龜養到晉級才能拿到報酬！
龜龜還在火上澆油：“你放心，龜龜升級很快，十年就到中級變異體了。當然，多吃那種豆豆，提前幾年也不是不行。”
杭九溪：“……”
糟心玩意，她把這東西一腳踢回水裏可以嗎？
但承諾已出，她只能含淚認下，希望龜龜多吃魚餌，早日晉級。
杭九溪哭喪著臉，和杭爺爺一起把烏龜搬回營地養在水缸中。
烏龜很快沈入缸底，一點也沒覺得滿是魚蝦的水缸很擠。
四個異能者見她忙完，這才走過來跟杭九溪說：“小溪，你不必為我們的壽命這麽上心，這烏龜要是養不好就是禍患……實在不行，我們可以把它帶去很遠的水域放生，它找不回來的。”
杭九溪擺擺手：“既然你們進入營地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，對你們有用的東西當然要收下。養著它又不費事，我爭取讓它在一年之內晉級，讓大家都早日吃上烏龜蛋。”
說完，杭九溪拿出農具就鉆入農田。
留下四人沈默不語。
他們拿高工資幹應該幹的活，本來也只是交易。
卻沒想到小老板把他們當成家人，把他們的生死記在心上，寧願養一只風險大於回報的烏龜，就為了幫他們延長性命。
四人想說，就算延續了壽命，重傷不治，也還是要死，沒有用的。但看著小老板開開心心挨個查看她的菜苗、拔草、澆水，悉心照料，誰都沒有說話。
這恩情，他們記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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杭九溪笑了笑，起身從她帳篷裏拿出一個盆，裏面裝了大半搓好的魚食，都是她下雨時沒事幹準備的。
杭九溪說：“這些魚食足夠了吧。”
張夏夏接過來：“夠了夠了。”
今晚他和哥哥就算不睡覺，也要把這些魚食用完。
畢竟白菜魚湯太好喝了，他想要天天喝不過分吧？
臨睡前，杭九溪開啟了防護網，又去菜地裏巡視一圈。沒見到反向變異的植物，倒是看見三個正向變異黃瓜。
她暗暗記下位置，等到成熟後註意著點。
四個異能者對菜地的變化嘖嘖稱奇，這場大雨要是放在其他植物系異能者的地裏，早就產生了不知多少次反向變異，弄得農場雞飛狗跳。
就連住在他們旁邊的農戶，種植的豆角藤蔓變異，鋪天蓋地地生長連房子都埋裏面了。
十分鐘前，房子的主人才把藤蔓清理幹凈。
反觀他們的農場，依舊那麽生機勃勃。
小老板還趁著雨後菜苗生長速度加快，把名為肥料的一些黑色顆粒撒在了農田裏，說是能增加收成。
這又是其他種植系異能者沒有的手段。
幾人對視一眼，心照不宣決定替小老板守護她的秘密，算是報答她讓他們臨終前能過一段安逸日子。
杭九溪撒好肥料，見到荒草堆裏又多出來一些有用的雜草，忙不疊把它們移植到蘋果樹旁。
移植的時候她又發現原來的雜草在雨水的滋養下長高了一大截，還升級了。有兩株柔韌變異方向的雜草晉級成初級變異，結了一堆草籽。
杭九溪把這些草籽在旁邊的空地種植起來，期待它們成片生長之後能給她帶來收益。
忙碌到月上中天，杭九溪才進帳篷睡覺。
*
後半夜，一直安靜無聲的營地來了一批不請自來的小客人。
成群成群的灰色老鼠，從營地外鉆出，攻擊著防護網。
剛剛晉級的中級變異鼠，意氣風發指揮著鼠群，同時一口咬破了防護網。它可是覬覦這裏的蔬菜已久，今天終於能夠飽餐一頓。
幾百只老鼠順著地道到達農場，蔬菜平和的香氣使得它們更加興奮，急不可耐地鉆出地面，尋找食物。
只可惜迎接它們的是一堵又一堵的火墻，燒得老鼠們慘叫不斷，火苗甚至從洞口一直延續到整個地洞，一燒就是一串串。
光燒還不夠，一個年輕的聲音說道：“都燒成灰，小老板之前說過這些動物屍體燒成的灰燼，可以用來制作魚餌與肥料。”
原本只是滾燙的火焰瞬間增加了溫度，一個呼吸間就死了數十只老鼠。
剛剛晉升的鼠王：“……”
它的變異方向在牙齒，一口尖利的獠牙能咬死各種比它等級低的變異動植物或者人類。
但這兩人防護得太密，它連衣角都摸不著。
它耷拉著腦袋喪氣地呼喚了幾聲，將活著的老鼠叫回來，開始戰略性撤退。
打不動，它要回去找他的好朋友再戰一次。
鼠群撤退，蘇安收回異能，將老鼠屍體和灰燼堆積在一起。順手提了一只燒傷慘重還留著一口氣的老鼠去餵雞。
小母雞來者不拒，津津有味啄起老鼠肉，沒一會兒就吃完整個老鼠，滿意地發出一陣咯咯聲。
蘇安還挺有成就感，特意挑出來兩只還活著的老鼠仍在一旁吊著命，留著給小母雞明天加餐。
這一波老鼠之後，就是無窮盡的蟲子、麻雀，蘇安和張夏夏輕輕松松就抵擋住了這些動物們的襲擊，收獲一堆又一堆的動物屍體灰燼。
朝陽即將出現時，鼠王帶著它的小夥伴——蛇群來了。
蘇安和張夏夏表情凝重。
古語有說，蛇鼠一窩。
雖然動物們進化之後，習性大改。但鼠群和蛇類還是保持著良好的合作關系，並且比以前更加親密。
看這只鼠王耀武揚威趴在眼鏡蛇王的頭上，指著它沖鋒陷陣，就知道它們的關系不一般。
而且，這只老鼠已經是中級鼠王，挨上它一擊，不死也要褪層皮。
兩人合力抵抗蛇群和鼠王的攻擊，很快就力有不逮。
蘇安面色慘白，他傷在心臟，高強度使用異能之下，早已疲憊不堪，此刻更是難以維持火墻。
張夏夏也是，體內一直壓制的火毒趁此刻他異能幾乎耗盡的時候，開始反擊，他整個人如墜火海，劇痛無比。
沒多久，防禦就出現了缺口，眼瞅著眼鏡蛇王就要突破火墻進入農田。
這時，一直觀望的鐘艷艷出手了。
她的毒系異能所向披靡，沒有準備的眼鏡蛇王和鼠王輕輕松松被鐘艷艷拿捏。
很快地上就躺了一地的蛇屍、鼠屍，沒逃脫掉一只。
鐘艷艷喘了口氣，指揮蘇安：“這些有毒的堆到另一邊，別把菜地汙染了。”
蘇安應聲，表情擔憂地看著她：“艷艷姐，你沒事吧？你臉都白了。”
鐘艷艷搖頭：“去忙吧，暫時死不了。”
蘇安無奈，只能暫時去忙碌。
鐘艷艷轉身幾個箭步走路帶風，重新回到帳篷裏。
一進帳篷，她就掩住口鼻劇烈咳嗽起來。
霎時間，黑紅的血液從她指縫中漏出。
大腦受傷，使得她的異能也一起虛弱。一旦大量使用異能，就會舊傷覆發。
但剛才那只眼鏡蛇王已經是初級巔峰變異體，蘇安他們合起來也沒辦法抵抗蛇王的毒素，要是她不出手，讓蛇王的毒蔓延至農田就麻煩了。
鐘艷艷擦幹凈血液，嘆口氣——
這小小的農場看似錚錚向榮，但越是這樣越是危機四伏。
也不知道她最後一年的生命，能不能守護好這裏？
*
東方的朝陽升起，染紅了半邊天空。
杭九溪在母雞興奮的叫聲中醒來，眼神茫然。
她做了個夢——
夢裏她在一個綠意盎然，景色秀麗的山谷中，一陣香氣彌漫，勾著她往前走。
走著走著突然起霧，濃霧繚繞，她找不到方向，而且還始終有個聲音讓她貢獻什麽東西。
她口袋裏沒有一塊錢，她貢獻什麽？
她不明所以，躺在草地上睡著了。
杭九溪拍拍腦袋，一定是她太累，所以才能夢到自己找了個漂亮的地方去睡覺。
她伸了個懶腰，起床去查看她的農田。
一出門，她就被營地的景象驚呆了——
蘋果樹右側的漚肥處堆滿了灰燼和未燒透的動物皮毛、屍體，鮮血淋漓。
營地入口處旁邊是堆成小山一樣高的蛇、老鼠屍體，顏色發黑發紫，一看都是身中劇毒而死。
小母雞咯咯歡欣叫著，一口一個老鼠肉，吃得不亦樂乎。
地上還躺著三顆雪白的雞蛋，顯然是母雞昨夜的功勞。
杭九溪：“……”
看來她睡得真沈，昨夜發生這麽多戰鬥她都不知道。
這四大護法真是太強了！不敢想象要是沒有他們，這營地得被謔謔成什麽樣？她和爺爺爸爸能不能保得住性命都難說！
現在她的力量弱小，等以後有機會了她一定好好報答他們！
杭九溪想著，在營地和農田轉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其他人。
只剩下魚塘還沒去，她轉身去了魚塘。
所有人都站在魚塘邊，沈默不作聲。
杭九溪探頭：“都站在這幹嗎呢？”
僵持中的眾人回頭，張冬冬苦笑一聲道：“昨夜我負責警戒魚塘，同時還準備用小老板給的魚餌釣魚，老爺子還教了我下魚籠的方法，本以為會有個大豐收。結果一晚上都跟這家夥鬥智鬥勇了！”
張冬冬露出他身後的魚籠，裏面赫然是那只被放生的肥碩大烏龜。
張冬冬顯然被這只龜氣著了：“我只要一下魚餌就被它偷吃，換個地方還是被它偷吃，放在魚籠裏的魚餌也被它偷吃完了！後來我不釣魚了，它直接上岸光明正大地吃！”
杭九溪：“……”
這就叫龜仗龜勢？它就是明擺著欺負他們不敢殺它！
杭九溪問：“它有神智了？”
這家夥才初級，就覺醒神智了？果然傳承了大龜的尊貴血脈。
其他人沒回答，是這只龜龜自己說話了——“人類，你給我吃那種好吃的豆豆，我給你我下的蛋和蛻下來的殼怎麽樣？”
聲音清亮稚嫩，像是五六歲的女童。
杭九溪：“！！！”
這只烏龜本身就可以延壽，她的蛋和殼都有這種能力。
這交易她不虧，可是……
烏龜年紀小，但懂人類的畏懼之處。
它說：“你放心，我給自己找飼主，龜爺爺不會生氣的。它巴不得每個龜龜都能養活自己，不要總找他老人家要吃的。”
杭九溪：“……”
原來龜領袖是這樣的領袖，真是大開眼界。
杭九溪說：“如果龜族領袖沒意見，那我也沒意見。”
烏龜綠豆小眼可見地浮現一絲笑意：“人類你真好。”
眼見著一人一龜就這樣達成協議，其他人的擔憂都不知道如何說出口。
杭九溪安慰他們：“龜族領袖懂人言，通情理。只要我們把龜龜養好了，一切都不成問題。何況你們不想要烏龜蛋延長壽命嗎？”
四人對視一眼，“小溪要養小烏龜是為了我們？”
鐘艷艷出聲問道。
杭九溪說：“那當然呀！你們都是農場的優秀員工，我肯定希望你們長長久久地活著。”
說完，她又去問龜龜：“你什麽時候下蛋、蛻殼，好讓我有個準備。”
龜龜羞澀道：“我還是個寶寶，怎麽會生蛋？至少得是中級變異體才能生蛋，脫殼也一樣。”
杭九溪：“……”
上當了！
她還得把龜龜養到晉級才能拿到報酬！
龜龜還在火上澆油：“你放心，龜龜升級很快，十年就到中級變異體了。當然，多吃那種豆豆，提前幾年也不是不行。”
杭九溪：“……”
糟心玩意，她把這東西一腳踢回水裏可以嗎？
但承諾已出，她只能含淚認下，希望龜龜多吃魚餌，早日晉級。
杭九溪哭喪著臉，和杭爺爺一起把烏龜搬回營地養在水缸中。
烏龜很快沈入缸底，一點也沒覺得滿是魚蝦的水缸很擠。
四個異能者見她忙完，這才走過來跟杭九溪說：“小溪，你不必為我們的壽命這麽上心，這烏龜要是養不好就是禍患……實在不行，我們可以把它帶去很遠的水域放生，它找不回來的。”
杭九溪擺擺手：“既然你們進入營地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，對你們有用的東西當然要收下。養著它又不費事，我爭取讓它在一年之內晉級，讓大家都早日吃上烏龜蛋。”
說完，杭九溪拿出農具就鉆入農田。
留下四人沈默不語。
他們拿高工資幹應該幹的活，本來也只是交易。
卻沒想到小老板把他們當成家人，把他們的生死記在心上，寧願養一只風險大於回報的烏龜，就為了幫他們延長性命。
四人想說，就算延續了壽命，重傷不治，也還是要死，沒有用的。但看著小老板開開心心挨個查看她的菜苗、拔草、澆水，悉心照料，誰都沒有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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